多雲聚集,遮蔽烈陽,前一刻還是大晴日,現在卻有隨時可落雨的態勢,天氣不也宛若江湖局勢一般變幻莫測?劃過天際的鳥兒紛紛成群結飛,有兩、三點黑鳥則越來越近,越飛越低,直到降落至一背光之人身上。
「咯咯!位置是在那呀、你們做得很好!來!」背光的人剪影般露出鉤起的尖鳥喙,是有鳥嘴面具的烏日,他彎起金眸笑眼,給肩上三隻小烏鴉餵食鮮嫩甜果,烏鴉亮著眼,點著小腦袋,把手上的粒粒漿果啣吞,幾片落英飄來,烏鴉兩、三拍翅而飛,「鏗噹、鏗噹……」瓷瓶間細碎碰撞聲傳來,波浪漫步踏來,他兩大袖裡裝著一瓶瓶白虎之血。
「浪前輩!你回來啦!」烏日張開雙臂迎向波浪就要撲抱,波浪旋身避過烏日說:「喲齁齁齁!奴家身上可是有很多貴重物品喲!打破的話就不好玩了吶~❤」
波浪以蘭花指輕點對方的額頭,露出嫣然魅笑:「呵呵呵❤小烏日真是越來越調皮了呢~!來吧~!告訴我你找著的仙宗人兒駐點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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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陽城門內靠東邊某處郊外,野林鬱鬱蔥蔥,有些隱蔽的此地停靠留雨蹤等人所乘的馬車,此時車夫不在車上,而是暫時進了西陽城蹓躂,言令與車夫約好要離城的時辰尚未到。
馬車旁幾呎邊,酉茵正觀察是否有能應用的植物或菌物,採集一些樣本放進隨身包裡,感受到天色陰暗,濕氣漸濃,將要落雨,她打算回到車內時,「咻——!」一把銀色短鏢飛來,酉茵驚異發現同時長髮也被削去幾縷,銀鏢刺在車蓋上,守在車內的雨蹤察覺車外狀況有異,欲掀起車幕一角時聽見「師兄、別出來。」
「答、答、答。」雨水敲點在車蓋上。
「要打,就滾出來。」酉茵對躲在暗處者說。
「咯咯咯咯咯咯!」林間傳來嬉笑聲。
「嘎—啊—!嘎—啊—!」一、兩隻烏鴉自林間竄飛出來,向車幕啄咬,酉茵拿針射牠們,針為另幾支飛來的鏢擋下,車幕給烏鴉撕扯得快掉下來。
「你們有何目的?」雨蹤此時立於馬車前,冷面直問藏在陰影裡的人。
「齁齁齁!你說呢?小雨蹤~❤」波浪現身剎那間已執毛折扇抵在雨蹤下頜。
見是波浪,酉茵先揮針雨過去再說,急奔前協助雨蹤師兄時,方才的烏鴉卻飛來阻擾她。
「我養的烏鴉很可愛吧!妳來陪我們玩玩吧!咯咯咯!」自樹叢高處跳下來的烏日眉開眼笑,把玩旋轉著指間短鏢。
酉茵對烏日,是毒針與短鏢的比鬥,二者投出暗器的精凖度與速度不相上下,鐵器相擊的鏗鏘,伴隨烏鴉嘎嘎叫囂助勢聲,近乎平分秋色的情況下,二人都專注尋找對方分神的瞬間破綻。
瀟瀟斜雨下,片片彩花落,雨蹤與波浪的姿勢彷彿凝結,僅能從滿地四散的針雨,來揣測出波浪其實有做出過其他防禦動作。
雨蹤靜默不回應波浪的話,他先發起手推走折扇,手腕即刻被捉住,給拉近對手身前;抬腳踢下身,腳反被對方腿勾住;一手一腳被纏制,不得掙脫;另一勁掌襲向胸膛,也給開扇旋抵化消力量……雨蹤無論用什麼方式攻擊,對方都能遊刃有餘的化解,甚至將自己行動牽制,他只好停下來思考破招的方式。波浪此時不禁開口:「喲~齁齁齁!不運用靈力的情況下,小雨蹤的戰鬥程度是如此呀!雖很可愛~❤但是弱得太危險了喲!人家好怕啊嗯~❤呵呵呵呵呵呵!」顛笑著忽然放開困住其的手腳。雨蹤欲趁勢向後退開,卻給波浪一手攬腰拉回去抱,他另一手接住剛拋向空中的扇子,用扇毛騷過雨蹤的臉,雨蹤擰眉撇開臉問:「你……到底為何要一直糾纏我?」
波浪掩面嬌羞笑語:「啊......哈~❤小雨蹤討厭啦~!愛是不需要理由的喲~!喔齁齁!」舔唇咬咬嘴又說:「嗯哼~~但如此弱下去~一想到哪天你又給他人欺負!奴家可是會嫉妒得抓狂啊!!!❤❤❤」
「......」被看穿的雨蹤無話可說,自己過去以來的戰鬥確實太過依賴靈力,而疏於訓練實在的肉搏或武器技能。
「喔齁齁齁齁齁!❤~就讓我來教你~怎麼用身體戰鬥吧❤哼呵呵呵呵呵呵!仔細注意喲~❤」話末,波浪轉而向雨蹤發出各式攻擊,並又指示、又擺弄其身體如何防禦或反擊,雨蹤即便心有不甘,手腳仍是照著比畫,即使有些跟不上仍是多少學了一些,他想總有一天必要超越此人,才不會總是被他牽著鼻子走。
「乓!鏘—啷—啷—!」響亮的玻璃摔裂聲,驚動在場四人停下動作,是一隻烏鴉將瓶子丟至地面。
「浪前輩!時間到了!」說著烏日投下一枚煙霧彈,頓時濃重灰霧瀰漫,刺眼嗆鼻,波浪同烏日快速離去,只留下一陣餘音:「齁齁齁!~再見啦~親愛的小雨蹤~❤」待煙霧散去後,二人和烏鴉皆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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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雨下,滿地皆是凌亂的戰後痕跡:四散的針和短鏢、被踏爛的草花、殘破的玻璃碎片,雨蹤愣然靠著馬車,回憶著方才戰鬥的情形,酉茵則回收地上的針。
當言令與背著一大箱藥的午璘歸來時,看見先回來的車夫在哀嘆自己好好的車幕變得破爛不堪,言令上前詢問雨蹤和酉茵事情的經過。
言令、午璘、酉茵與雨蹤四人坐於車內,檢討著任務執行的始末。
「又是無生堂混帳!!!他們三番兩次來搗亂!要不是百族的白虎之血庫存被他們幹走一半!我們可以獲得更多解藥啊!也不會在那兒幫忙百族搜找無生堂賊人!搞了半天!原來他們跑來這兒耍!不找他們算帳真嚥不下氣!可惡——!!!」知道整盤情況的來龍去脈後,午璘咬牙切齒,怒然握緊拳頭。
酉茵聽了微微點頭,她難得認同午璘的意見。酉茵尤其想打波浪,未料這次又蹦出另一個新面孔來擾亂局面......
「這次馬車的停駐點會遭遇到無生堂之人的襲擊,是我的疏失,倘若我與午璘先放下百族的事情,早點回來,或許就能避免讓你們涉險,幸好你們無恙,至於損壞的車幕,我會負責處理賠償事宜。」明瞭情況後,言令道,為這次的任務做一個反省的總結。
「師兄、你還好嗎?」酉茵察覺到雨蹤不尋常的低落失神,關心問。
「嗯?…..喔、無事。」差點沒聽見酉茵說話的雨蹤回過神來,露出很淡然的微笑,內心深處卻不自覺迴響著那人所說:「不運用靈力的情況下,小雨蹤的戰鬥程度是如此呀!」、「弱得太危險了喲!」。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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