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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相片蓮蓮 華

雨蹤故事(瀧光篇)二十五:《託付之人》





先前落崖的修士們在被傳送陣法救回地面後,即跟著各自門派回陣營休養。


留在荒境的多是當地族人與少數百族,而在地勢崩裂形成的峭壁之下僅餘留雨蹤、金波浪、薛丰然三人相對而立。


陰日下乾燥的冷風自高處灌來,令寸草不生的此地更加荒涼。



我只是想說……過去的事也是我心頭之憾……請讓我彌補過去,去照顧往後未來的你吧。小浪。

丰然此言一出,令雨蹤大驚眼前二人並非僅是普通的舊友關係……而是……叵難言明的那種關係嗎……

「齁!阿丰……可是我……」只見波浪似是驚呼一聲,再為難又羞怯地低下了頭。

就在雨蹤見丰然不知何時與波浪站得頗親密,尷尬到正考慮是否該回避之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瞬如爆炸開來的仰天大笑後是挾帶不屑輕蔑的質問:

「彌補?!照顧?!你在跟奴家開玩笑吧?難不成到了現在~還要奴家叫你一聲『阿~丰~哥』?哼嗯~~?」


在你的心裡……是將我看作多楚楚可憐?


「小浪……」丰然欲言又止。


幾落七彩金點隨華扇漫天襲來,丰然反射性即刻閃避,但近距離下,部分衣料仍為金屬粒割破,頰邊給劃了兩三線,殷紅血滴飛濺,丰然催動靈力附體,周身散發虛淡的黃光為防禦,他知道此舉並無法完全阻擋金屬的傷害,只能減輕對方用靈力加乘其上的份,除非拿出機關球反擊才有機會完全抵禦,然而,他卻選擇單手攫向波浪持扇舞向自己的手,眼看丰然一手近乎要給波浪的招勢大傷,雨蹤欲介入戰鬥阻止,說時遲那時快,折扇忽地收攏,紛紛金點收回波浪身前香囊內,波浪側頭睨看著丰然,笑問:

「齁哦~~?不回擊直衝過來是想讓奴家殺了你嗎~~❤阿丰哥?」


「我不想再傷害你、小浪……哈……如果這一戰多少能彌補過去我對你的虧欠,無論結果如何都是我甘願承受的呀。」

丰然無奈微笑,指尖輕撫面上熱辣的疼痛,察覺方才的攻擊是有所保留,便覺些許溫馨。


「喔齁齁齁齁齁!傷害?奴家真想讓你嚐嚐什麼才叫做真正的傷害!❤」

波浪將毛折扇抵在丰然喉結上,又齜牙咧嘴笑道:「你又憑什麼認為能夠照顧奴家?嗯~~?」


「……呀……那還用說嗎……當然是憑著我對你的執著、我對你的愛。」丰然深情款款說著伸手去牽波浪的手,立刻給扇柄打一記響亮。


「齁~~!不行喲!阿丰❤奴家現在心裡已經有了小雨蹤~~早已沒有你的位置了!況且~~如今的奴家已非比當年了喲!休將奴家看得嬌弱喲~~!」波浪言行一貫展現出流暢的招牌妖豔華麗,事實上心緒紛亂不寧,尤其胸中怒火燃得渾身躁熱,他搧搧胸口將眼前人推開,撂下:「別再出現在奴家面前!否則下回就是生不如死的體驗了喲~~❤!嗯哼!❤」

「欸噫呀!……看來瀟灑帥氣如我也是會被拒絕的呢!……不過能再見上你一面,將心底話都說出來我也覺得足夠了。你變得比以前更漂亮了呢!」丰然笑說間摸摸後頸,淡淡的苦澀摻藏在那自在的開朗裡。

到底是再次見到了那一直以來心中所思念的人,並道出了毫無遺憾的告白,儘管似乎是被那人討厭了……仍是令丰然內心感到輕鬆許多,他轉身向那人揮別,信步走向雨蹤——那心愛之人的所愛。


雨蹤愣然呆站著,突然目睹這些,使他彆扭得連如何離開此地的方法都忘了……那陣法是怎麼使來著,直到一掌拍在他肩頭上,他才回神,是丰大哥……

「雨蹤小哥呀、你要是不早日正視自己的內心,總有一日會後悔唷!」

丰然湊近雨蹤耳邊言,拍在其肩上的手也悄悄收回先前所施下的追影紋(為了借雨蹤找到波浪用的追蹤術法),讓那細微的能量流回自身。


「那麼、後會有期呀。」丰然向雨蹤道別時心中如是想:「呀……雖然很不捨,不過小浪就拜託你啦。」取出一卷軸,施展靈力,步入散發黃光的八卦型傳送陣。



雨蹤目送丰然離開,一頭霧水思索:「正視自己的內心是指?」……此時不連貫的奇特聲響卻傳來打斷他的思緒……

「喔齁、齁齁齁、齁……齁!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嗚……咳呵呵、呵呵呵、呵!」只見波浪低頭掩嘴笑,扶著胸口,全身微微發抖,似是十分難受。


「你……沒事吧?」雨蹤猶疑一陣後仍是決定走近關心,這不像是在做戲,難不成是身體不舒服?


「呃……嗚齁齁、齁齁齁齁、奴家好…..得…..很咳呵呵呵、才不……會為……嗚嗯咳噢齁齁齁齁!嗚呃嗚……咳呵呵呵呵!」波浪肩膀狂顫著,雙手捂住顏面,破碎的笑音自口中擠出。


「若是難過……就別勉強自己笑了……」雨蹤感受到那斷裂不全的笑音內混雜著嗚噎的悲愴,他聽著也覺不好受了。


「嗚呼嗚呼呼呼…...」真實的淚水終於再也藏不住的潰堤了,波浪感到無地自容,為何與丰然重逢會讓情緒變得如此像脫繮的野馬,明明早就修練到隨時皆可遊刃有餘保持美麗笑容的境界,為何此時此刻完全無法招架…..那些封塵已久如幽靈般的種種過往......


本來終年少雨的荒境,頃刻間淅瀝瀝的下起雨。


雨蹤不知所措的看著一切,他不太會說話,只好默默的為人撐起一把傘。


「嗚嗚嗚……討厭啦嗯……奴家現在一點都不美……不、不要直盯著看啦……嗚嗚嗚……」波浪面上的胭脂已給雙手抹花,桃紅沾上白底勾紋的面具,也染上微濕的金色秀髮。


「……。」雨蹤維持著撐傘的姿勢撇過頭去。傘不大,僅能遮擋一人,他想著自己只不過是習慣雨水的濕冷,故將傘全都罩在對方頭頂上罷了。


雨蹤瞧著給打濕的岩面,想持平常心來渡過窘境,卻無法不在意雨聲中所夾雜的哭聲,不知過了多久,聽見那人說:「嗚、呵咳嗚……小……雨蹤你……可以稍微……摸摸奴家嗎?……安慰奴家ㄧ下嘛……嗚嗚…...」


雨蹤睜大眼望向波浪,遲疑了好一會兒,便選擇稍微用指尖撥弄那蓬鬆的金黃大捲浪,覺得即便沾到了點雨,摸起來仍是柔軟……咦?!這股暖流是......對方突然將頭靠來肩上,並環摟著自己。雨蹤看不見波浪的面容,只感受到他輕輕將手圈在背後哽咽道:「謝…...謝……嗚......」


這回雨蹤並不閃躲亦不掙扎,就靜靜的任波浪抱著,任其在自己懷中哭得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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