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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相片蓮蓮 華

雨蹤故事(瀧光篇)十七:《日常、蝶林》



明亮的盈月與星子高懸夜空,瀧光城西邊近郊處,月光照耀著比畫仙鶴經的二人。



「今夜到此為止,早些回去就寢。」莫言令將雨蹤迎來的招式架退,便收起雙袖。


「請…..再指點我一回。」雨蹤躬身懇求。


「修練忌躁進,欲速則不達。過度嚴苛的訓練只會傷身,時間亦不早。」言令似有愁眉瞥了一臉汗珠子的雨蹤,即轉身離去。





雨蹤望向言令的背影隱沒至遠方,繼而低頭大吐一口氣,涼爽的清風掠過汗水,拂過矮草、吹進林間傳出沙沙聲。


雨蹤想著自己方與同門由西陽城回門派,忙完分送傳染病解藥之事,便每日夜間勤奮修練,甚至請益言令師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居然變得跟午璘一樣希望能儘快些去增進自己的修為……而有些急躁起來了……思緒紛亂


師兄、不管當下你們對戰情況如何,你都無須在意,臭婊兄只會胡言亂語,勿讓其影響你。」酉茵師妹所言並沒有錯,我又何須在意?但是那人的話……為何又總是在自己感到力不從心、無法突破時,清晰地浮現…...真......不甘心!


眼前的草葉上忽隱忽現幾許藍光,眨眨眼,雨蹤發現有三、四隻散發螢藍光芒的黑蝶在自己頭頂上方展翅,造型優美的蝶翼挾帶長尾,輕點雨蹤高盤起的秀髮,雨蹤好奇地觀察既入詩亦入畫的蝶群,跟著牠們飛往的方向走去。





林內聚集著更多如星火般的螢藍色,皆為黑蝶所形成,仔細觀察蝶群密集處下方地面,似有一塊白褐色的東西,雨蹤好奇對著那兒伸出手。


「欸噫欸欸!那邊的小哥!別靠近那群蝴蝶!!!」一聞此聲,雨蹤驚得收回青袖,向後退了幾步,藍蝶們因著大幅的騷動而飛散了些,地面所露出的白褐色原是早已乾枯的屍手。


「......」雨蹤望著那乾癟又傷痕累累的屍手,便覺于心不忍,這人不知屍橫在此多少日了……


「欸噫噁!這附近的幽冥蝶以吸食生物精、血氣為生,老愛圍在屍體邊轉,順道也吸食接近屍體生物的,連靠近的人也不例外!小哥、我勸你別太靠近了!白白給牠們餵食免費元氣!會折損精神甚至生病的!」剛出聲的人趕來,走至雨蹤身後道,並拍拍他的肩。


「那、我得趕走牠們……」雨蹤回頭看了身後人一眼,便篤定地彎下身去。


「啊?欸噫!小哥啊!我不是才叫你別靠近嗎!呀!你用石子扔蝶幹什麼呀?」

一顆顆石子令藍蝶紛紛散開,飛離屍手,但牠們卻也不飛走,倒是停在正上方,彷彿在監視著雨蹤的一舉一動。


雨蹤拿起身上的傘來剷開屍手下的土壤,身後的生人看了也過來幫忙用手掘開土,最後雨蹤索性直用雙手去向下挖,直到挖出了全屍,二人發現屍體腰間掛著一枚『陸』字令牌。


「哎、這人死相真夠慘……掛在他腰間的令牌大概有些啟示吧,你就收在身上吧!」生人拍掉手上土石,嘆氣道。


「嗯。」雨蹤思忖或許能透過這面令牌找到死者的家人或親友…..將令牌收妥至袖內,並將死者好好挪放成仰躺方向,再將剛挖到一旁的土堆蓋過死者。



勞動過後滿頭大汗的雨蹤,催動靈力凝結空氣中的水份,將手上塵土洗去,本考慮將水流也分一些給剛才一起幫忙挖掘之人淨手,倒見那人隨意兩手拍去土石,大辣辣地兩手抹抹身上褲子,用另一種方式把手弄乾淨了。那人看雨蹤盯過來,有些興致笑言:「哈哈哈!初見小哥你人冷淡冷淡的,沒想啊骨子裡也同我一樣熱心啊!特地把屍體挖出來視察再葬好回去可真不簡單!不禁讓我想請教你的尊姓大名?」


「留雨蹤。」雨蹤面無表情回答,此時他也順道仔細觀視眼前人,碧眼褐髮,蓄著鬍渣的下頷透露出其年歲較自己年長不少。


「欸!好名字!雨蹤小哥呀!大夥都稱我為丰神異彩——丰遊客。欸噫——!初見之緣!你叫我丰哥便成啦!」丰遊客不待對方詢問便爽快地自報了名姓。


「……多謝丰大哥今日協助,時間不早,恕我先失陪了。 」雨蹤心想這稱號有點……不知所云,但到底自己不太擅長與初見之人對談,況且再不回返歇息便將日出,向人道聲謝即要離去。


「啊哈哈哈!小忙而已道什麼謝啊!欸噫—雨蹤小哥你何必加個『大』字嘛!我可沒那麼老呀!真是!不送啦!夜路小心呀!」丰遊客哈哈大笑,一手撓撓後頸,一手隨意揮揮送別,樂滋滋看那人有些木訥的行禮遠去。






待雨蹤走遠,丰遊客卻回轉走向那群螢藍光黑蝶,向空中擲出木製機關球體,隨著一語 「化!」,黑蝶們傾刻成了碎剪紙落至地面消散,蝶翅上螢藍色的光芒則凝聚收至球孔中。


丰遊客按揉著有些酸疼的肩頸,打了個哈欠,將球接回、吊兒啷噹晃在自己面前思量: 「大半夜的……想不到這回釣來個好心腸的清秀小哥呢。就讓我看看雨蹤小哥你近來的回憶......呀…..雖不見得有用處或幫助就是。」他眼神朦朧,隨身抽出一符紙按在機關球上,念誦些微詞,此時的林地即置換成另一景地,此情此景是置身雨蹤的回憶顯影之中,是另一處的林地,然而當某人的畫面浮現,丰遊客即刻詫異得收起幻憶之象,機關球險些沒持好摔至地面。


「那人?!該不是……?欸噫呀!真是好些年了呀!這回可真……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呀!看來不給這雨蹤小哥一份大禮......可是不行的呀。」丰遊客嘀咕,坐上樹根翹腿休息,無奈地支著額際,卻無法自拔地讓自己陷入了另一段往事,一段無須幻憶之象也令他身歷其境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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